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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玉樹蜿蜒曲折的通天河。潘彬彬攝
2020年的青海文學創(chuàng)作可以用三個關鍵詞來概括：駿馬獎、自然寫作與時代主題。駿馬獎是少數(shù)民族文學創(chuàng)作具有代表性的獎項，青海入選其中的精品力作展示了近年來作家們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創(chuàng)作實績。同時，伴隨青海生態(tài)文明高地建設的大力推進，作家們用自然寫作的方式對這一“國之大者”進行了回應。此外，作家們還時刻關注著中華大地上脫貧攻堅、抗擊疫情的重大主題，并為之呼喊出時代的最強音。
根植大地的想象
2020年8月，第十二屆全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創(chuàng)作駿馬獎評獎結果揭曉，25部作品和5名譯者獲得這個國家級文學獎項，其中3名青海籍作家獲獎，分別是梅卓的《神授·魔嶺記》獲得長篇小說獎，龍仁青獲得翻譯獎，拉先加的藏文小說集《睡覺的水》獲得中短篇小說獎。此外，本屆駿馬獎參評作品共376部，譯者19人，其中，青海省共有5個民族的19位作家申報了除報告文學之外的4種體裁的21部作品，2名譯者申報譯作。這些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近年來青海省的文學創(chuàng)作成果。
青海文學在小說創(chuàng)作方面，題材比較廣泛。藏族作家梅卓的《神授·魔嶺記》以《格薩爾王傳》四大戰(zhàn)役之首的“魔嶺大戰(zhàn)”為背景，講述了藏族少年阿旺羅羅歷經各種磨難與修煉，最終成長為一代神授藝人的故事。梅卓生長生活于青海這片土地，諳熟史詩的內涵、傳播特點及其中蘊含的精神，在這一題材的虛構創(chuàng)作上有著資源和文化優(yōu)勢。參評長篇小說中，藏族作家阿瓊的《渡口魂》、旦文毛的《王的奴》，回族作家冶生福的《藍月亮》，撒拉族作家韓慶功的《黃河從這里拐彎》等作品取材于歷史，根植于現(xiàn)實人生，體現(xiàn)多重視角，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青海長篇小說的創(chuàng)作樣態(tài)。藏族作家、導演萬瑪才旦參評的中短篇小說集《烏金的牙齒》全部取材于藏族聚居區(qū)，其中一些作品集中展示了現(xiàn)代藏族人的精神生活狀態(tài)，呈現(xiàn)出鮮明的創(chuàng)作個性和較高的文學水準。
除了駿馬獎，近年來，具有一定創(chuàng)作積累、自稱“游牧人”的“80后”蒙古族作家索南才讓走進了廣大讀者的視野。他在2020年第5期《收獲》發(fā)表的短篇小說《荒原上》入圍2020年度收獲文學排行榜，一度引發(fā)關注，他的短篇小說集《巡山隊》入選“2020年度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之星叢書”。索南才讓有著文學創(chuàng)作的自覺，他說：“我應該如何用我的寫作方式去表達當下中國西北少數(shù)民族，尤其是游牧民族他們的生存狀態(tài)，他們內心的思想的變遷……”這種自覺與他小說創(chuàng)作的資源和語境結合在一起，使其小說文本呈現(xiàn)出一種粗糲卻又質感豐富的特點，非常值得讀者在西部草原的暗夜星空下細細品咂。
生態(tài)高地的自然書寫
自然寫作肇始于歐美，試圖從生態(tài)角度重新思考人與自然的關系。在我國，自然寫作或者說生態(tài)文學寫作一直是當代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隨著青海生態(tài)文明高地建設的推進，青海生態(tài)文學創(chuàng)作迎來嶄新面貌，這種寫作視角也為各族作家打開了一扇重新認識足下這片土地的大門。
榮獲第五屆“地球獎”、第八屆徐遲報告文學獎的藏族作家古岳（又名野鷹），30余年持續(xù)關注三江源乃至青藏高原和地球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問題，他在面對自然荒野時，更多的是充滿思辨精神和懺悔意識的哲理化表達。2020年，困于新冠肺炎疫情中的古岳創(chuàng)作出十多萬字的新作《與蟲子書》，歷時一年連載于文學期刊《青海湖》。這部作品以日記體形式記錄了古岳一年多來的生活感悟、記憶與細節(jié)。在作家眼中，“垂頭喪氣、獨自游走”的螞蟻與面龐“無比明亮”的女孩一樣具有撥動人心弦的力量；被蟲子嚴重蛀蝕的楊木、孤獨終老的伯母，以及地里最終得救的莊稼，共同構成他所關注的休戚與共的共同體。這種“視眾生平等，看萬物有靈”的生命觀，以及由此生發(fā)的價值觀、道德觀，深深影響了作者的自然寫作。所以，古岳說：“看來，雨季就要來了。蟲子們酩酊歡宴的日子已經不遠。”這種基于土地倫理的愛與歡喜，賦予了這部作品豐沛的情感力量。
因為對青藏高原的熱愛，土族作家祁建青在2020年陸續(xù)創(chuàng)作并發(fā)表《炫舞青稞》《青稞肖像畫》等散文。作家有意識地集中書寫“青稞”這一高原特有作物，并賦予它神圣的精神價值：“守好我們的青稞以及油菜、燕麥，無霜期將告結束，霜雪冰凌將紛紛降臨，不要害怕，青稞和青稞種植者無所畏懼、扛得住?！庇纱丝梢姵砷L于青稞地的寫作者在這塊高地上所汲取的精神能量。
女作家李萬華是青海頗有影響的散文作家，憑借散文《丙申年》榮獲第十八屆百花文學獎。李萬華踏足青海境內的溝溝壑壑，漫步于湟水河谷，在她所熟悉的大地褶皺中撫摸著時間的刻痕。如果說李萬華早期的散文多少有些志物、擷史的刻意，那么近幾年她的散文早已褪去文字的浮華，一如她筆下那棵灰色的、開著米粒大小的淡黃色花朵的沙棗樹，見素抱樸，絕圣棄智。她用近乎動物觸須一般靈敏的感覺觀察萬物，感受人事。當一位作家面對群山、萬物時保持著沉默，那么她用儉省的文字營造的空間必然是寥廓的、悠遠的。李萬華的自然寫作貼合了青藏高原冷峻峭拔、遒勁滄桑的氣質。
呼應時代的深情謳歌
2020年，青海作家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chuàng)作導向，扎根高原沃土，書寫當下發(fā)生的歷史巨變，深情謳歌時代新人。作家、詩人郭建強創(chuàng)作的報告文學《拔“窮根”的人們——青海省海東市脫貧攻堅五記》，講述了“搬家記”“蝶變記”“新生記”“扶貧記”“鐵娘子記”等脫貧攻堅戰(zhàn)中那些鮮活的人和事，作品以故事家、說書人的技巧制造懸念、埋下伏筆，用生動的方言俚語活潑潑地塑造人物，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報告文學力作。
作家邢永貴自2018年12月起任海東市藏族聚居村倉家峽村第一書記，他一方面積極與村兩委精心落實每項脫貧措施，帶領47戶貧困戶于2019年底如期脫貧。另一方面，他以倉家峽村脫貧工作為主題，創(chuàng)作了長篇紀實散文《北山南坡》《倉家峽村的一日與五年》等。作家對貧困戶自尊敏感、微妙隱秘的內心有著細膩的關注，“扶貧先扶智，扶貧先暖心”，這就是文藝工作者在脫貧攻堅戰(zhàn)中發(fā)揮的作用。
2020年，當舉國上下勠力同心抗擊新冠肺炎疫情時，青海的文學寫作者們紛紛以筆為旗，書寫大疫之下的大愛與擔當。牧白的《總是芳華一片春》、魯玉梅的《那閃閃發(fā)光的“小沙?！薄贰⑻K賢梅的《最美不過山花紅》、劉金梅的《為你，千千萬萬遍》等散文作品，書寫了青海醫(yī)療戰(zhàn)線醫(yī)護工作者在疫情最為危急的時刻，馳援武漢，在戰(zhàn)“疫”一線奮戰(zhàn)的生動片段和感人故事。“人民才是真正的英雄”，寫作者們把握住了這個深刻的道理，把每一個普通人在抗擊疫情時的責任、擔當凸顯出來。眾志成城，當新的太陽蓬勃升起，人民力量構筑了抗疫的鋼鐵長城。而那些質樸、真誠的文字也終將駐留在這個時代的文學記憶里。
作者：卓瑪
資料來源：中國民族報
黔網文（2018）
4500-013號
